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摸,是一种乐趣

标签:什么 别人 他们 麻将 有人  日期:2015-10-26
有时候,随着战事深入发展,在这个世界上,把我当什么人了,真不好意思,我是个麻将爱好者,有人只顾埋头研究自己的牌,在听什么牌,打什么牌了,大家都忙着
  我不晓得谁首先发明了麻将,有一点是肯定的——那个人需要点大智慧。他不但要能从一数到九,还必须搞出点万字、饼子和条子;他不但要知道东南西北,还得琢磨出中发白;他不但要联想到春夏秋冬,还得引申到梅兰菊竹;更可贵的是,他把这东西搅和在一起,平民化了,设计出来的,是一块一块的小砖头——你没盖过房子,还没见过砖头吗?有时候,我就浮想联翩了,没准儿这是秦朝老百姓的杰作——他们不是被强迫着修长城吗?修着修着,砖头看多了,也就有了灵感,这叫于无趣中见生机。
  
  麻将是有点中国特色的。比如说,西方人喜欢打桥牌,大抵是重视合作精神的体现;中国人表面上团结,其实都是单打独斗的狠角色,而这麻将,刚好提供了一个舞台。四个人凑在一起,看似其乐融融,实为杀气腾腾,恨不能一举把其他三人斩于马下。即便是男人和女人混合厮杀,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感——倘若是三个男子教训了一个女子,那叫“三堂会审”;假如那女子力挽狂澜,那叫“一娘教三子”。
  
  麻将桌也是个小舞台,纵使在平时再道貌岸然、彬彬有礼,一派君子风度,一旦上了麻将桌,随着战事深入发展,一个个都原形毕露。尤其是在听牌的时候——有人原本在高谈阔论,突然就住了口,一脸深沉,生怕被别人识破;有人原本一声不吭,突然唠叨起来,那属于转移群众视线;有人原本从容自若,突然就紧张了,摸牌时用力撮捻,恨不能把麻将捏碎;也有的属于直脾气,大叫一声,小的们注意了,本大爷听牌了!
  
  至于听的牌,也各有特色。有人喜欢换来换去,那属于多疑分子;也有的人听海底未见之牌,大概是算过概率,那是机会主义者;最阴险的,大抵是像我这类的,专门等候别人打过的牌,尤其是大字——我那堆牌友以保守派居多,宁可把手里的牌烂掉,也难得冒一次风险。于是乎,我手捏一个红中或东风,瞄着那最后一张,单钓。
  
  点炮之后,表现各有千秋——暴跳如雷者有之,垂胸顿足者有之,黯然无语者有之,莞尔自嘲者有之。惟有一类人,我还从未见到——那就是自始至终不露声色的。有风度的人并不罕见,然而,风度也是基于某种前提。一次,和三个有风度的朋友鏖战,一开始大家谈笑风生,很是融洽。或许是我手气太旺的缘故,整个晚上都在被他们侍侯着,前吃后碰,频繁得手。天快亮时,他们终于按捺不住性子了,互相指责起来,甲批评乙盯我不牢,丙指责甲关键时刻放炮,那点风度都不见了。后来,别人向我询问他们的表现,我说,开始尚可,最后,脸都绿了。所以说,在这个世界上,只要心中有欲望,没有几个人能真正输得起。
  
  牌友也分三六九等。有一类比较难得——性情真实之人,稍许活泼,又不至于太计较,战斗起来也不会太无趣。至于下等牌友,类型就多了。有一类人过于暴躁,一旦失利,嘴里就开始絮絮叨叨,或是诅咒起老娘来——虽然没指明到底在骂谁的娘,可是看着那么多陌生的娘被侮辱,总是令人不快的;还有一类人过于谨慎,摸了一张牌,前思后想,左观右看,然后伸出手来,似乎要打,继而踌躇一下,又缩回手去,搞得你这颗心悬起又放下来,心痒万分。等他终于琢磨清楚了,你几乎睡了。以前,我就遇到过这么一位上家,无奈之下,我就取笑他是“以慢著称的”。当然,还有说话不阴不阳之人,小肚鸡肠之人,都需避开。
  
  还有一类人,在牌桌上一边斗智,一边斗嘴,妙语联翩,令人喷饭。这边说:“我吃你一吃。”那边不乐意了,吆喝着:“且慢,我碰他一碰。”出牌者生气了:“太不象话了,又吃我又碰我,把我当什么人了?”碰的人还反驳:“谁让你动不动就给别人吃,惟独不给我吃了?”正在争论者,但听有人森然道:“我自摸了。”众人大惊,看看那推倒的牌,叫道:“这样也可以自摸?”那人羞涩的一乐:“中洞,自摸,撩起裙子夹二条,爽。”众人昏厥。
  
  以上那段,比较晦涩了,小孩子是看不懂其中的暧昧的。说到自摸,无论什么麻将,都属于最上乘的境界。倘若能做出清一色、碰碰胡、门清、单钓、杠上开花,那几乎是牌中极品了。我曾经有过这种经历,沉闷了半个晚上,终于做起了大牌,单钓二饼,那手刚伸出去,突然脑袋中一激灵,摸了牌,以中指扣住其背,以拇指轻捻之,那两个圆乎乎的形状透过手指浮现在大脑中,啪的一声轻敲在桌面上,微微一笑,呵呵,真不好意思。
  
  以前,我是个麻将爱好者,打过七种麻将,很少失手。在我看来,打麻将绝对不是赌运气,牌好之人未必会赢,牌坏之人未必会输,这得看你的技巧——不但要明察秋毫,更得审时度势、制定战术。有人只顾埋头研究自己的牌,实在是犯了大忌;其实,假如你仔细盯着每个人的出牌,并迅速归纳、分析,观察片刻,他们手里的牌才能猜中七分,至于他们是否听牌,在听什么牌,都应该在自己心中。当然,假如遇到高手,那还得小心提防——这类人最喜欢给人下套,处心积虑的。按照我的说法,必须“看着上家,盯着下家,留神对家”。别人听了,就夸奖我了,说,山东赌王啊。
  
  其实,遇到牌瘾大的朋友,最后不但要拼脑力,还得拼体力。曾有一次,和几位好友奋战了四十八个小时,最后,大家个个目光呆滞,脸色发紫,蓬头垢面,腰都直不起来了。轮到我出牌了,看看下家,却没有了动静。伸手一推,才发现那仁兄竟睡着了。他惊醒过来,紧张的张望着,“打什么牌了?”边着话,边扔出一张牌。光当一下,一炮三响。打得多了,也不禁迷信起来——背后不能站人,不可以穿新衣服;别人一旦运气不佳,都拼命的跑厕所,说是去去晦气,我刚好相反,能憋上一个晚上,还铮铮有词,“怎么可以放水呢?”一次,有位仁兄玩到一半,突然想起要借我一本书,我大喜,借吧借吧,把“输”都拿去。
  
  现在想想那些,都恍如隔世,我不打麻将,也有一年了。遇到往昔的玩伴,还会邀请一下,没事摸一把。当然,那是礼节性的,大家都忙着。再回忆那叱咤风云的岁月,才蓦然醒悟,麻将之意不在钱,而在于和牌的瞬间——心里激动万分,表面却高深莫测,轻轻搓起一张牌,一捏一捻一扣,那份曼妙非文字可以形容。至于光阴流失,至于自己早晨时分的那份疲倦和浅淡的失落,都可以忽略了。人生大抵也是牌局的一种。那些乱糟糟的小砖头被搅和成一通,排列、组合,最后或赢或输,都是意料中的故事。牌还是那些牌,不同的只是人心——别人都是陷阱,自己于别人而言,也是盘中之餐。不过,有趣的是,越是想赢的人,结果输得越惨,或许在那样的时刻,掳掠之心强上一分,自己的门户也就敞开了一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