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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线杆子的形而上

标签:这 可以 历史 电线杆 记录  日期:2015-09-16
我丝毫不怀疑这种设想的可能性。因为我们早已知道,,从矛盾的主要方面来看问题,一种形而上的方式记录着历史,林副统帅身体健康,向陈景润同志学习,这里面很多东西是历史书上看不到
  设想在未来的很多年后,几百,也许几千上万年吧,这年的一天,考古学家们发现了一座古城,就象我们现在发现楼兰一样。这座古城大概因为地陷、火山爆发、核战争或是其它各种有可能的原因,在一瞬间被毁灭,大多数的建筑物毁坏掉了,也有一小部分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,这里面就包括一根电线杆子,一根从地面起一米五至两米三处,重重叠叠地贴满了各种海报、告示、小纸片儿的电线杆子。
  这个设想有点残酷近乎恐怖了,其实我当然也不愿有什么突然毁灭的情况发生,于是我可以把这设想修改为,在灾难来临之前,人们已经得到了预示,迁去了一个安全而且更加富饶的地方,那么被毁灭的只是这个城市的一个残旧躯壳而已。
  但这个补充设想对我们未来的考古学家来说却无关紧要,毕竟这群人那时候还是死光光了,而他们感兴趣的便只是这根电线杆子。那个时候的人们习惯了怀疑一切史书、文献、数字报告等等记录,所以每当发现一处遗迹,便直接向电线杆子求证历史的真象,电线杆子成了一个城市最可靠的记录器。他们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揭开海报、告示和小纸片儿,一段历史就罗列在了他们的面前。
  我丝毫不怀疑这种设想的可能性。因为我们早已知道,历史和历史书是两码事儿,历史亘古不变,而历史书却与时俱变。我们现在还可以看到一段时期历史书的变化,史家在记录一个人是即时的,也就是说他活着的时候便在记录,这种记录当然是有导向的,等他死后可能另改一种说法,因为那个时候导向变了。举个例子来说,林彪活着的时候,他的历史是这样记录的,我们的接班天资卓绝,忠心耿耿,用兵如神云云。后来他坠机死了,历史就改为这个阴谋家野心家心狠手辣,见不得光,其妻、子生活府败等等,把以前写进史书的东西改掉了,这样的治史就叫做盖棺定论。最要命的就在这一个“定”字,这样史书只能以唯一的面目出现,我们无从考证这种面目的来历过程,对此写历史书的人可以作如下解释:应该以发展的眼光,从矛盾的主要方面来看问题。这种解释天衣无缝,无从辨驳,而且今后发展到有新的导向时,仍可以把这段史书删掉,重新再定。这种方法我们知道就叫辩证法,而辩证以后的后果是后人们只能看到历史的一个结论,却看不见这个结论的来历了。相比之下,电线杆子同时在用另一种,一种形而上的方式记录着历史,那段时间的一层红纸片儿上写的是“伟大领袖万寿无疆,林副统帅身体健康”,可以知道那时候人们认为他是好人,受人爱戴。后来阴谋穿帮了,也用不着在这些红纸上删删改改,只是用更红的纸往上一糊,写上更大的字“炮轰、油炸、反割命集团”之类的字眼,便于后人研究局势人心的变化。
  关于电线杆子,有很多有趣的传说,其中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的之一是,陈景润先生专致于做学问,专注到走在路上也在思考数学猜想,以至于一头撞在电杆上也没在意,说声对不起便走开了。我们小时候不明就里,常常学着陈先生以头去抢电杆,这道理同向往牛顿的孩子们守在苹果树下等着挨砸如出一辙,最终当然也没砸出撞出什么灵感来,只表现出形而上学的可笑之处。然这形而上学对于未来的考古学家就可贵了,他们首先发现电线杆子的这层纸片上粘着很多头皮细胞,可以推断此时人们有用头与电杆接触这一时髦举动,再看那层纸,上面定是写着“向陈景润同志学习”、“爱科学,学科学”之类的字,也就能明白,这种时髦定与这位陈先生有关,而陈先生必与当时提倡的重视科学有关。于是乎,这段时间的社会环境与人的心态也就被他们推测了个八九不离十。
  类似的情况还有,在带表某段时间的某一层广告上,比比皆是“举而不坚、坚而不久”,“尿急尿频,恶痒恶痛,一针见效,无效退款”字样,广告纸上往往还粘有劣质香粉、人造革皮裙涂料、中低档香烟灰等物,也能大概能证实这个时期色情业与消费水平发展不平衡,性的开放与保障有矛盾等等情况。一层层地翻揭,换房广告多时表明当时住房紧张,交通不便,办文凭找工作广告多时,表明当时人力资源的供求关系,同时从牛皮纸到腊光纸到铜版纸,从浆糊到化工胶水到不干胶,各种海报的纸质、粘贴物上还可推断出科技发展水平。这里面很多东西是历史书上看不到或是看不全的,所以未来的考古学家对不通辩证、形而上的电线杆子感到可靠,如获至宝。
  现在的城市人有一种幽默,就是用电线杆子砸人。说哪里一根电线杆子倒了,砸到了八个人,其中有六个是诗人,另两个不是,他们是卖诗集的,这说明当时搞文学当文青的风气盛行。这种幽默还可以衍申为,打工潮时这根电杆砸到的是六个打工妹两个外出打工回来探亲的,IT业兴旺时,砸到的是六个CEO和两个HURKER,日货横行时,砸的又成了六辆丰田两辆马自达了。。。不一而足,总之这根电杆总是哪儿热门往哪儿砸,砸到谁,谁就是一段时间的社会现象带表,随便这么一砸,便正是这根形而上的电杆的可爱了。
  还有一说是,在某部古装电视剧里面,英武的男一号策马飞驰,一根,两根,三根电线杆子从他身旁飞快地后退,于是观众哄笑穿帮。电线杆子这时除了记录,更被赋予了泄漏的特性。
  小时候写作文,命题最多的有一个是《我的理想》,我第一次是这样写的,我的理想是当一名人民教师,啊老师啊园丁地,很容易骗得了一个高分,然而其实那个时候我并不真的了解、向往老师这个职业,那篇作文仅仅反应了当时的情况----1、语文老师是班主任,2、我的一名好学生。续尔这个命题慢慢演化为数学家、工人、解放军、平凡的人、明星、球星、成功商人、贪官,等等。同样这些也只是反应了当时的社会环境和我在这环境里的心态。我的思想随着不同面目的作文在辩证着,往往理所当然地删改掉旧的思路,而且死不认旧帐。现在无法再回顾反思了,我很后悔当初没有想到一根电线杆子,在我自己被辩证的同时,把当时当势的心理张贴于上,留作证据。
  在这以后,我想我会以【电线杆子】为记认,贴上我现在写的或是以后将写的某些范围内的字,这些字对于我,只是即时的对人、对物的认识深度和思维过程的反应,我不会把它当作结果,当然也就不会再去修改它,以后当然我的想法在不断地不可预知地变化,我便一层层地贴上去,随时可以检视。
  辩证法认为,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,因为河水在流,河岸在被冲刷,你第二次踏进的已经是另一条河了。至于这条河怎么在变,或者说应该怎么变,就关乎“导向”和问题了,但导向自身的变化更是莫测高深,当辩证法被无限地扩张,常常使我惶惶然,我情愿形而上地认为那仍是同一条河,我必须得从同一条河游到对岸去----因为,我的衣服还在那边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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